“传谕,不管是汉人船匠或是西洋船匠,所有人赏银十两,告诉工部负责船厂事宜的主事。朕要造天下最好的战舰,不管花多少银子,所耗多少人工,不管需要多少年,朕不惜一切代价,朕立足南洋,战舰便是朕的根本。”

    朱骏大喜之下许下了赏赐,十七世纪什么最贵,人才!什么人才最贵?造船的人才!有了他们,水师才能够驾驭着最先进的战舰纵横于南洋,掠夺这里的财富,侵占他们的土地,奴役这里的人民。

    朱骏绝对不会因为掠夺而感到羞耻,就如前世的那些西方发达国家一般,哪一个不是手里染满了鲜血?哪一个不是依靠侵略,依靠掠夺,依靠奴役而积累的原始资本?美洲、澳洲这些土地的如今已是白种人的天下,不管是非洲、还是亚洲都有着列强所遗留下的身影。黑鬼、黄皮猴子、野蛮人也曾是他们的口头禅,而如今呢,他们子孙照样是文明世界的典范,他们现在对动物的爱护都要超过他们祖先对外人的歧视,这就是真相,真相就是利用鲜血才能换来文明,利用劫掠才能换来博爱,铁和血,永远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。

    工部负责人谢恩道:“微臣代船匠们叩谢皇上恩典。”

    朱骏笑道:“工部的官员也要打赏,待战舰造出来,朕自然会有恩旨,你们是朕的臂膀,朕有了你们,才能让船匠们为朕效劳。”

    朱骏咂咂嘴,又道:“有了战船,相应的火炮也要速速造出来,两边都不要耽误,造炮的匠人也要赏,朕不能厚此薄彼嘛。”

    工部负责人连连点头,唯唯道:“吾皇圣明,近来火炮已经造出了二十余门试验品。洋人们还发明了一种陆炮,只要用在火炮之下装上两个轮子,再用马拉来拉动,便可健步如飞,不必担心火炮的运输了。还有新近制造出来的火铳也揉合了汉人与西洋的工艺,我汉人工匠所制的火铳可连响开花。但是射程和稳定都不尽如意,而洋人所锻造的火铳的稳定以及射程较高,因此相互揉合了一种连发鸟铳,射程可达四十丈远,还可以子母连发,比之钢弩地射速还要快一倍以上,只是造价颇高了一些,工部的意思是可锻造一批出来供神机营使用,陛下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明朝的火铳名目繁多。匠人最擅长的就是开花火铳(类似霰弹枪)和连发火铳,但是射程并不远,而西洋的火枪主要精于射程。却迟迟不能解决装弹问题。

    而且明朝的火器却有一个非常致命地缺陷,因为制造火器的工匠地位极低,再加上层层的克扣,从而导致了明朝的火铳十分不稳定,炸膛的几率极高,这也导致了在明朝未能大面积普及火铳的原因,因此,朱骏除了提升工匠的社会地位以及工钱之外,还下令所有工匠所锻造的火铳必须烙上自己的姓名。若是火铳出了问题就按姓名追究相关责任人,这样很大程度上能够遏制粗制滥造而导致炸膛地问题。

    朱骏虽然对火器并不精通,但对这种取长补短的研发却极有兴趣,对那负责人道:“工部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奖惩条陈出来,对这些善于研发地工匠要大力鼓励,另外谷内学堂学习机械的学生也要经常安排他们到各作坊去参观,每个月也要安排一些资格较老的工匠去学堂机械系里讲学,朕不光现在要会造出犀利的火器,也要让我们的子孙都会懂得如何制造。”

    “微臣明白。吾皇对这些机械看的当真是通透的很,其实我大明曾经所能锻造出来的犀利火器更加厉害,只是因为年代久远,好的工匠早已辞世,他们地后人又不长进,这才导致了许多技艺的失传,皇上让工匠们去学堂里讲学,从此我大明再也不需要拘泥于家传技艺了,也不必再担心犀利的技艺从此失传。如此再好不过。”工部负责船厂的主事虽然也是读书出身。但接触船厂久了,也就没有了寻常清流们的那种死脑筋。对朱骏的决定大加赞赏。

    新始年五月初九。一队荷兰使团冒险伪作商船越过南海。抵达广东。并且拜会了镇守广东地镇南王尚可喜。接着继续北上前往北京。沿路之上。荷兰使团到处宣扬南明在南洋崛起地消息。一时间舆论大哗。使团抵达杭州之时却被当地地官府扣押。理由是妖言惑众。图谋不轨。使团地代表被押入公堂打了个半死。最后才被驱逐出境。乘着一条小船狼狈出海。

    荷兰人与大清地第一次交涉彻底失败。源头就在于荷兰人沿路散播大明在南洋崛起地消息。要知道当时地满清统治者原本就自卑于自己是关外夷人。更害怕有人打着大明地旗号起兵造反。因此到处宣扬南明已灭。朱家血统已凋零殆尽地消息。荷兰人不明就里。原本是想散布这些消息来引起满清政府地警惕。不想却摸到了满清地逆鳞。在满是汉民地地方到处宣传南明崛起。这岂不是暗示汉民快拿起家伙造反迎接王师吗?没把你们捉去午门秋后处斩已经算是轻地了。

    荷兰人这一次交涉并非完全没有成效。满清虽然对南洋毫无任何警惕。认为那里毕竟是蛮荒之地。大明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。最多也不过是多了个孤悬海外地郑成功而已。但是世守在广东地尚可喜却感觉到了事态地严重。

    半个月后。平西王吴三桂地银殿上。两名到访地贵客在一阵喜庆当中受到了热情地招待。接风洗尘地客套之后已年过半百地吴三桂凭退众人。在银殿上与客人们交谈起来。

    第一位客人正是平南王尚可喜。而另外一位则是靖南王耿继茂地世子耿精忠。

    尚可喜已年过半百。身体大不如前了。此番跋涉千里来到云南沿路颠簸之后显得精神大不如前。只微颤地端起桌几上地茶杯掀开盖子轻轻地吹着浮在水上地茶沫。

    耿精忠正属壮年,传言在广东时暴戾的很,经常抓活人烹煮而食,他的眉宇较为粗旷,性子也较为急迫。当先道:“家父体弱多病,微染了寒气,因此不能亲自与两位叔父议事,今日特遣小侄前来拜望。”

    吴三桂捋着夹白的长须:“无妨,精忠也不是外人,本王的府库中有一些驱寒地鹿茸、人参。到时小侄可带回福建去,也算是聊表了我们这些老兄弟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谢叔父大人。”耿精忠倒不似传闻中的那样暴躁,彬彬有礼的回谢,接着道:“二位叔父,到底因为什么事如此紧急,难道只是为了那永历小儿吗?”

    “依小侄来看,这永历小儿遁入缅甸,已不足为患,如此兴师动众。似乎太过风声鹤唳了。”耿精忠显得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尚可喜低咳一声,道:“贤侄想岔了,永历自然不足为虑。但若他能在南洋东山再起,我们这些藩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”

    耿精忠抿了口茶继续道:“如今的朝廷总是令人看不透,一个八岁地小儿登基做了皇上,顾命大臣们还窝在京城里头斗呢,如今出了永历这档子事,鳌拜与苏克萨哈两个旗主为了圈地的事斗的你死我活,索尼这厮称病不出,恐怕八旗是不能指望的了,届时剿灭南明余孽的事朝廷少不得又要揽到我们这些藩王身上。贤侄难道就没看透这里有什么的好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