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濯缨跟着贺兰走了。

    他竟然将陆巽从崖上推了下来,得罪成这样,即便她不跟他走,陆巽只要不死,势必也不会放过他。她跟着他,或许,还能算得一件筹码。

    贺兰背着她到附近的乡里,找了户人家,用髻上的玉簪跟乡民换了两身两人能穿的衣裳,雇了辆驴车去城里。

    王濯缨这几个月被陆巽拘在身边心情郁结,虽然一直用汤药补着,身子却怎么也算不上健壮,被河水一冻,眼睛又中了毒,没过一个时辰就浑身滚烫地发起烧来。还没到城里,人就没了意识。

    城里的泰和锦缎庄,凤泉正焦虑地在堂中来回踱步。戈金他们已经出去找贺兰了。此处是贺兰自己的产业,若是他找到王濯缨想找个地方暂避,只会避来此处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晌午时分,贺兰抱着人事不省的王濯缨出现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她一句话都没问,赶紧带着他来到锦缎庄后院的厢房。

    贺兰将王濯缨小心地放在床上,回身便吐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“你受伤了!”凤泉惊道。

    贺兰摇摇手,又指着门。

    凤泉明白他的意思,忙出去叫店里的伙计去通知戈金等人,同时把贺兰从洛阳带来的大夫请过来。

    伙计去了之后,她回过身给他搭脉,一双秀眉皱得紧紧的,问他:“到底发生何事?为何你会伤及脏腑?”

    贺兰摇头,不想多说,只转头去看床上的王濯缨,然后在桌沿写道:“去帮我准备笔墨纸砚。”

    戈金和大夫很快过来。

    大夫被凤泉引去给王濯缨诊治。

    戈金为着找贺兰一夜未眠,心中又着急,唯恐他出了事回去没法向王爷交代。如今见他端坐在桌旁,除了脸色白了点安然无恙,忍不住怒从中来,劈头就问:“昨夜你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贺兰虽然听不出语气,可他看得见对方说话时的表情。他随手从桌上拈起一张纸。

    “轮不着你过问。”

    戈金一口气梗在胸口,冷冷地瞧着他。

    贺兰全然不管他态度如何,拈起桌上第二张纸:“我要带王濯缨回洛阳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可能。”戈金下意识地拒绝。

    贺兰拿起第三张纸:“王爷不是想让我成家吗?除了她,我谁也不娶。”

    “可她是陆巽的未婚妻。”